不知过了多久，特斯拉才轻轻叹了一口气，用与她往常性格不符的语气低声说着：“所以才说事情很麻烦——琪亚娜在醒来之后就在问大家怎么样了，大家是不是在生她的气……别的她没敢多问。”
爱茵斯坦别有深意地看了特斯拉一眼，她很明白这位老友指的是什么：“她肯定感觉得到的，哪怕其他人装得再怎么像，那种小心翼翼的感觉也很明显。”
“呃……”特斯拉哑口无言，但仅片刻之后便找到了借口，“因为情况比较复杂，三言两语哪能讲清楚，不如等人都到齐了一起讲……”
八重樱怀抱着黑色的太刀，侧靠着隔离间的墙壁，神色很是不自然。她的注意力很明显大部分都放在了房间里，因为只要琪亚娜一动，她就会跟着动一下——耳朵。
爱茵斯坦皱了皱眉，她觉得特斯拉的话听起来不大精准，也有些不可思议：“……特斯拉博士，作为一名科学研究者，遣词造句应该像手术刀一样精准。能不能先解释一下，什么叫作【把律者变成人】？”
爱茵斯坦惊奇地看了特斯拉一眼，这件事之前可没有报告给德莉莎：“你们隐瞒了？”
“有多复杂？”特斯拉的话引起了爱茵斯坦的戒心，就连特斯拉都觉得复杂的东西，确实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讲完的。
可是下一秒，特斯拉的猛地抬起自己的右腿，发泄似的想要往单向玻璃上踢，却又临时把腿收了回来，似乎是怕声音太大让里面的女孩儿听到，转身向着身后的墙壁猛踹了四五脚。
“德莉莎让她看着那个小女孩儿……半照顾半监视吧，毕竟谁也说不准醒过来的究竟会是什么。”特斯拉的双手撑在栏杆上，目光往别处瞥了瞥，“虽然我们都能理解，但是……她们原来是很熟的吧？”
“也没有那么复杂，其实现象两三句话就可以描述完，但背后牵扯到的可能性实在太多了……”特斯拉叹了口气，闷闷不乐地把目光投向隔离室内的各项监控数据，“鸡窝头，那个铿惑……你有没有什么眉目？”
特斯拉的眼神渐渐严肃了起来：“不不不……我是说……他到底是怎么把一个律者变成人类的？”
爱茵斯坦对于特斯拉的提问显然不太感冒：“你指的哪方面？人品？能力？生平？如果你对他有疑问，不如直接问他的熟人更直接。”
特斯拉闻言挺身，来到爱茵斯坦身旁，顺着她的目光看到了下面房间门边的八重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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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道这里，爱茵斯坦却停住了口，十分默契地和特斯拉一起维持着这份沉默。
爱茵斯坦长长地哦了一声，没有说话。
“她……她超乖的。让她睡觉就睡觉，让她躺着就躺着，让她打针就打针，一句话
“她醒了之后，一开始我们是禁止任何人靠近的。当时她的状态好像很稳定，可还是能看出来有点害怕，所以那个长耳朵的女武神——是叫八重樱对吧，自告奋勇要去安慰她。”
。”爱茵斯坦终于从显示器前离开，站在窗前，盯着下面好久才问道，“她就一直保持那个姿势？”
她的每一脚都比之前踹得更用力，她的火气却并没有随着发泄动作而消解掉，反而愈涨愈烈。她每踹一脚都觉得不解气，整个走廊里只有她踹墙的声音在回荡着。
特斯拉摊了摊手，尽管好像在说好消息，但语气却不怎么轻松：“我觉得我的形容已经很准确了，那个铿惑……确实是把一个律者变成了人。除了她的身体里还留有律者核心以外，其它的各项指标和心理状态与人类无异。”
“而她呢，特别配合，特别积极，特别认真……”特斯拉把头抵在单向玻璃上，声音越说越小，语气也有些不自然的别扭感，仿佛在强忍着什么，“我从来都没见过这么乖的病人……”
“所以我骗她，说现在她在隔离室里接受检查，闲杂人等要退出房间，这才把八重樱救了出来。然后我跟她说，大家都受了伤，学园长现在正在忙着处理学园事务，其他人都在配合治疗，所以她也要配合治疗。”
听到这话，不苟言笑的爱茵斯坦竟然笑出了声，她用一种听到身边的人宣称木星是她造的的目光瞥了特斯拉一眼：“那这可真是个好消息，以后我们就不用费尽心思对付律者了，只要让他……”
也许是想到了什么，特斯拉的眼神里莫名地浮现出一丝怀念的神色：“更何况她还被关在一个实验室里，就算我们告诉她说她的身体没有问题，她也会怀疑自己。至少到目前为止，她的身体状况和崩坏能活性水平都还维持在安全线以下，只有刚苏醒那会儿情绪激动，能量活性指数在疯狂上涨……我险些以为第二律者又要醒过来了，但万幸没有。”
“然后……她就问了我刚才说的那些问题，八重樱……好像不太擅长撒谎，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