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顿片刻，丽塔才轻蹙着眉头转过脸来：“您今天……怎么怪怪的？”
铿惑迅速地切割着牛排，试图在两分钟之内解决午餐问题。
——《自私的牺牲》，铿惑著，天命人文科学院出版社。
今天的午餐……看得出丽塔花了一番心思，但很可惜铿惑依旧叫不出名字。
原因很明显，【虚空万藏】并不信任奥托，更不信任能把奥托干掉的铿惑。
丽塔的手轻轻推了铿惑一下：“铿惑大人，每个人有每个人的职责，任何一个个体想要靠多做努力推进任务进程都是不可取的。只要都完成了自己分内的任务，整体进程就一定会按照计划进行，这可是您说的。”
“您有您该操心的事，不要在不属于您的事上费那么多心力，您的心力可是很珍贵的。”
这些派不上用场的人与我们相比，对于人类的价值完全不同。我们之间具有不可逾越的价值差异，即我们对人类更加有用故而该被重点保护，作用较小的人被排在优先消耗列表上。
“铿惑大人，丽塔先行告退了。”丽塔站在门前，对着铿惑微微鞠躬，手里提着带给琪亚娜的午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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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塔酱铿惑轻轻推
“那……就更不行了。”丽塔干脆转过身去，背对着铿惑，“您下午还有很重要的事，您应该好好休息才是。”
不过老实归老实，虚空万藏愿意回应铿惑只是因为他继承了先行者的权限，而非真如它所言那样【是您忠诚的仆人】。
而铿惑也由此确认了一件事——凯文根本就是个甩手掌柜，组织里的各项事务都是手下负责的。
在对抗崩坏方面，两人的利害一致，所以当铿惑提出需要它扮演奥托时，它才会答应。
但除此之外，铿惑也无法从它的数据库中搜索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它没有开放索引功能。
在它眼中，铿惑比起奥托犹有过之而不及。
“不用了，我来吧。”铿惑站起身，伸出手去想把饭盒拿走，“你忙了一中午了，休息一下吧。”
这几天丽塔一直在连轴转，不单要作为他与各部门连结的纽带，更要照顾他和琪亚娜的饮食起居。
哪怕叫出来了，也是xx红酒配xx牛排配xx奶酪配xx酱之类又长又拗口的名字。
最初，是愿意牺牲自己去战胜崩坏。
一方面是在展示自己的诚意，另一方面也是在警告铿惑不要动小心思。
哪怕不想因此惹出什么感情上的纠葛，铿惑也有些看不下去了。
因此，越是在大乱年间，越是不该赞颂无私的牺牲。
基本上，铿惑忙到什么时候，丽塔会比他忙到更晚。而今天丽塔一上午都在替铿惑处理与神州政府关于【崩坏能束缚区域】的工作，更是连午饭都没时间吃就得给琪亚娜送饭。
他是真的想让丽塔休息一下。
渐渐的，在某些特殊情况下，不得不忍受着良心的谴责，牺牲一部分无辜者来对抗崩坏，去拯救更多的人。
她侧过身，似是有些哀怨：“铿惑大人，您这是？”
若非丽塔熟知铿惑的吃饭速度，再加上一些餐前菜和甜点早已准备好，她是肯定跟不上铿惑的吃饭速度的。
可如果连无辜者都可以牺牲了，那么再忍受一些良心的谴责，用这些派不上用场的人做一些实验来让他们可以拯救更多的无辜者也是可以接受的，这都是为了全人类的利益。
把奥托的灵魂从它的身体里抽出来之后，它也就老实了。
而铿惑则表演了一下什么叫作暴殄天物——在两分钟内消灭前菜加正餐加甜点。
自从凯文返回现实世界后，基本上就一直待在天命总部。
接下来这段时间会比较紧，丽塔需要给铿惑和琪亚娜准备完午餐后，把琪亚娜的饭送到神之键阁，再回来稍作休息，跟铿惑一同前往凯文的临时住处。
铿惑叹了口气，又伸出手去想要拿饭盒：“这几天你也忙前忙后没休息过，我总不能让你连无法都不吃就给琪亚娜送饭去。”
这也是丽塔负责铿惑日常起居时主要以神州菜式为主的原因——正常的西餐流程对于铿惑来说太长，也太悠闲了。
车停在了铿惑宅邸的前庭，铿惑也结束假寐，进入了房子。
怪不得【世界蛇】的思想问题那么严重。
被误解，是表达者的宿命。而像凯文这种可能在进行初次表达后就不再解释的人，更有可能被误解。
……
丽塔微微一怔，并没有松手，而是略微一使劲，把盒子拉回了自己手里。
最初的思想是很简单的【消灭崩坏】，这种不加任何修饰与限定的描述渐渐走歪，扩展出了【不惜一切代价】的含义。
……
也许凯文本来就有这种想法，可这种想法若不加制止，只会逐步拓宽它的底线。
铿惑哑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