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华紧紧地咬着嘴唇,她刚才将玉佩递给季忍冬的时候已经几乎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与坚强,她不敢回头,她怕自己会忍不住一把夺下玉佩,带着季忍冬离开这个地方。
可现在符华的脸却让季忍冬有些陌生,他无法从她的表情揣测出她内心的想法,只是本能地觉得有一种闷闷的感觉堵在胸口。
可她还是忍住了,仿佛有一道墙壁隔在两个人之间,将所有的关系通通隔断。
已是冬季,季忍冬身上裹得很严实,并没有感到寒冷,但他还是觉得符华牵着他的那只手才是最暖和的。
直到符华离开了家,季忍冬心中的那种急切感愈发强烈,好像这一去,就有东西回不来了,所以他才急急忙忙追出去,找到了符华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傻乎乎地一遍又一遍重复着:“晚上要回家吃饭。”
他抬起头,却发现符华正背对着他,看不见她的表情。
“哦……”季忍冬的头低下,踢着雪层中藏着的小石子,他对于符华的话向来深信不疑,这次也一样,哪怕他感觉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可他还是愿意跟着符华。
她从不同意季忍冬叫她阿妈,为的就是在有朝一日,面对抉择
可是他不敢,他总觉得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在他这么做之后就找不回来了,那是一种没有回头路的预感,一旦自己走上去,就不能再回头,你留在身后的一切都要被舍弃。
而今天也一样,这种感觉让季忍冬很陌生,他从小胆子就很大,从没有怕过什么,但他也有不愿意接受的东西。这种情绪与害怕有些像,本质却截然不同。
“冷吗?”符华转过脸,凝视着他的脸,季忍冬突然感觉符华的神情好像有些奇怪,他从没见过符华露出这样的表情。在他的印象里,符华偶尔会笑一笑,其它的时间全都是一脸严肃认真的样子,从没有过其它的表情。
季忍冬有些手足无措,他心里仿佛有一个声音正在呼唤他,那块玉佩仿佛是他身体的一部分,此刻正在疯狂地吸引着他的注意力,想再度与他融为一体。
他全身心的注意力都被那枚玉佩吸引,好像那枚玉佩是一个黑洞,将他的目光,他的心思全都吸附了进去,他心中猛然升腾起一股渴望,想要将这枚玉佩据为己有的渴望,好像那是他天生就该有的一部分。
他张开嘴,将那枚对他来说有些大的玉佩放在舌头上,闭上了嘴。
季忍冬傻了眼,虽然这种取暖方式他从没试过,但既然是符华说的,他还是愿意信一下。
他想要把它嚼碎,想要把它吞下去,想要让它与自己融为一体。
你所拥有的,你所记得的,一切的一切都将以这一刻为边界,泾渭分明地划分为两个世界。
接过那枚玉佩,玉佩入手之时便感到了一丝不对劲,那个玉佩好像有着什么神奇的魔力,他能从玉佩上感觉到的不仅仅是温暖,甚至还有许多他未曾感受过的东西。
可是走着走着,那种让人害怕的感觉却慢慢真实了起来,这种感觉他以前也有过。
季忍冬的呼吸渐渐变得粗重起来,他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他的舌头几乎是下意识地将那枚玉佩推到上下牙的中间,温暖的玉佩触碰着牙齿的感觉传来,却没有坚硬的触感,反而有一种在咬着脆脆的锅巴一样的感觉。
“啊?可是我不冷啊……”
“阿妈……我们不是去爬山吗?”季忍冬显然有些怀疑。
不安从他的心底慢慢升起,他不知道自己心底的那种渴望来自于哪,但符华的表现却让他心里一凉,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
“不是去爬山,是去别的地方。”
“含着它,就不会冷了。”符华重复了一遍,她的声音有些颤抖,甚至于有些失真,她料想过自己会变成这样,但没有想过这种挣扎感会如此强烈。
季忍冬慢慢将那枚玉佩靠近自己的嘴,随着玉佩的靠近,他心中的冲动越来越无法抑制,他的眼里心里只有那块带着单单体香与温度的玉佩,再也装不下别的东西。
“把这个含着,就不冷了。”符华掌心一翻,一枚温润的玉佩出现在了她的手中。
那天,那个奇怪的叔叔来到自己家之后,阿妈就变得很不对劲,尽管好像看起来与以前没什么两样,但似乎总有一种让季忍冬不愿接受的东西在周围萦绕不散。他魂不守舍,很想开口问一问符华,却又不敢,好像只要开了口,有些东西就再也无法挽回,有些事情就注定无法改变。
玉的质地很坚硬,但季忍冬偏偏就有这样的感觉,只要自己咬下去,那块玉就会应声而碎,满足他的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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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着。”符华用一副近乎命令的语气说道。
“阿妈……”季忍冬有些不安,他拉了拉符华的手,现在只有两人牵着的手才是他身上最暖和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