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有些颤抖,心情好些也有些说不出的奇怪,虽然他早就做好了杀人的心理准备,但当他真的做出了这种事之后,却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无论是崩坏兽也好,变成死士的人也好,还是菜板上扑棱着的鸡也好,铿惑下手的时候都明确地知道那是一个生命,也许崩坏兽和死士的【生命】的意义有所不同,但并不意味着它们的生命就不是生命。
因此,他才必须将这个能力留在必胜的一击上。
“下地狱去吧,渣滓。”铿惑的身体出现在了古斯塔夫的身边,他的神色凛冽如亘古不化的冰川,一杆长枪悄然出现在他的右手,他的衣袂在高空的寒风中猎猎作响,如同宣告死亡的旌旗。
对此铿惑并没有感到什么心理负担,因为他知道,杀死崩坏兽是为了拯救同胞,杀死死士是为了让已死之人得到真正的安息,杀鸡……是因为爱丽莎想吃。
但是当他看到古斯塔夫那张扭曲错愕的脸时,恍然间,他却突然感觉到了惶恐,仿佛看到的不是古斯塔夫,而是自己。
通过引力场的感应察觉到了铿惑动作的古斯塔夫此时明白自己中了计,但他还是本能得撑起了一片并不强硬的引力屏障,将那些小型爆弹挡在了外面。
古斯塔夫张大了嘴,却没有丝毫的声音从他的声带中发出,他如同一个破布玩偶一样在空中直线坠落,在半空中肆意翻滚着,鲜血和内脏碎块拉成了一条长长的线,仿佛线的那一头连接着地狱。
可是下一秒,引力场中传来的变动就便让他的心脏如同被狠狠捏住了一样,几乎出现了片刻的骤停。
计,那强烈的震动足以让附近其它的【话痨克星】自动引爆,人类作为生物的本能绝对会会让古斯塔夫出现刹那的破绽,而这一刹那的破绽,就是铿惑唯一的机会。
杀死其它生物这种事,铿惑干过,不止一次。
冲进红雾的铿惑没有因为古斯塔夫逃向天空而停下,他的手中突然又出现了数枚内胆里装满了危险的红色液态辣雾的小型爆弹,他的手腕一甩,便将这数枚爆弹如数向着在半空中飞舞的古斯塔夫扔去。
当自己的刀口切下,温热的鲜血流或者炽热的组织液流出来的时候,铿惑并没有感到什么负罪感,因为他知道,生物本来就是依仗着其它生物的死亡来延续自己生命的。
像是如释重负,又像是惶恐不安,他的良心好像在谴责着他,可是理智却又告诉他这么做没有错。
“我们一共交手过两次,这两次里你都是利用情报差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我之前一直都在思考,为什么你的计划好像最差也是平局,现在我明白了……你只是总在你不会输的地方下棋而已……你不过这一次,虽然你确实掌握了绝大部分的情报,但只有一件事你不知道,所以……我赢了!”铿惑那如同恶鬼般的声音出现在了古斯塔夫的耳边,让他不禁一愣,古斯塔夫知道此刻自己正在天空中胡乱飞行,而铿惑的声音出现在自己耳边,也就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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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死了女武神的古斯塔夫最终被自己杀死,那么杀死了古斯塔夫的自己又将会
“杀人的觉悟吗……”铿惑低声轻念着,齐格飞跟他说过的话历历在目,当时他尚且以为自己是可以承担下这种心理负担的,但现在感觉起来却完全不同。
那杆长枪猛然化作一道流光,瞬间洞穿了古斯塔夫的胸膛,余势不减地向着地面直飞而去,而古斯塔夫的脸上还残留着错愕的神色,他布满血丝的眼睛突然睁开,好像死不瞑目,只是此刻他的一切仿佛都在此定格,他那未来得及出口的话也好,他尚未完成的宏愿也好,甚至连肢体的动作都在此刻暂停,整个世界在这一刹那陷入了绝对的沉默。
铿惑的身影出现在了弗莱德大厦第25层的那个破口旁,他喘着粗气,腿脚有些发软,连续两次使用【移形换影】对他的体能来说简直是雪上加霜。如果是刚开战的时候,他充沛的体能让他不至如此,可在高强度的战斗已经持续了有好一会的现在,连续两次使用这个及其耗费体能的能力让铿惑也有些吃不消了。
下一刻,鲜血如喷泉般从古斯塔夫左胸出的洞口中喷涌而出,却连铿惑的衣角都没有沾到,只剩下一颗反射着红色光芒的小珠子在空气中与他作伴。
无论是将其它生物作为食物也好,杀死其他生物保障自己的安全也好,将其它生物的皮毛剥下来裹在自己身上抵御寒风也好……都是为了自己的生存,这都是为了自己生命的延续。
铿惑瞥了一眼在空中坠落的古斯塔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铿惑有些茫然,为死去的女武神复仇的喜悦并没有来到,来到的反而是如同巨大阴影般的不安和无措,他甚至连看一眼古斯塔夫的尸体都不敢便匆匆用【移形换影】回到了大厦内部。